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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3 ? 寧芷x鮮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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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3   寧芷x鮮楽

◎助紂為虐◎

(寧芷x鮮楽)

西渝, 下尙郡。

鮮楽親率心腹手下,趁夜埋伏於捷谷山口,意欲襲擊老可汗鮮拔, 一舉將其殘命了結。

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 原本鮮拔身邊高手如雲,他輕易尋不到動手機會,可這次,鮮拔下郡閱查鷹師武練情況, 回返時本應由鷹師護送, 可他偏偏貪一時之色,急忙返回鄲城,去臨幸那幾位新到王庭的來自扶桑國的舞姬。

他急不可耐,甚至等不到鷹師武練完成, 便只帶上隨行的幾位護從,沿捷徑小路匆忙折返,期間正好避無可避地要路過下尙郡。

此地, 正是鮮楽眼下的巡守界域。

下尙郡近日來一直有流寇作亂不斷, 故而哪怕鮮拔可汗真的在他的守域範圍之內出現意外, 鮮楽也能留作後手,可以把自己輕易摘除幹凈,不惹任何嫌疑。

如此良機,鮮楽怎會棄之?

於是, 在得到可汗出城的消息後,他立刻整裝率親從出發,臨至山頭, 一行人穿上黑色夜行衣做掩, 悄然蟄伏於山石樹影之下, 只待一個動手時機。

戌時臨至,他們也終於等到可汗的車輿現跡於林野深處。

只是,就在鮮楽暗中窺伺,準備示意動手之際,林外忽傳巨大動靜,緊接便見一隊鷹師從遠疾馳而來。

情況有變,鮮楽只好暫時按兵不動。

之後,遠遠聽到那鷹師首領在下言說——

“可汗恕罪,是臣手下人不懂規矩,竟叫可汗單獨上路返回鄲城,實在怠慢不周。臣聽聞近日來,下尙郡常有流寇作亂,很是不太平,就連鮮楽葉護都無能為力。如此危險地界,可汗還是由臣親自護送出林吧。”

鮮楽盯著壞他好事的臧真伯克,面容蔑然一凜。

聞言,鮮拔可汗卻不以為意地回道:“你這麽緊張做什麽,下尙郡有鮮楽在,那群賊人還能張狂無畏到幾時?何況鮮楽是新調於此處,眼下還七日不到,他便已經震懾得流寇不敢白日肆意搶掠,如此還不為成效?”

對方立刻躬身跟附道:“是臣說錯話。鮮楽葉護為我西部族落新一代的能將翹楚,年少勇猛,戰力無雙,更被我西渝百姓奉為七剎將星,赫赫威名,自降得住那些流寇小賊。”

此話落,鮮拔微微瞇眸,向下冷掃過一眼,“他倒極受百姓愛戴。”

對方像是聽不出可汗口吻中隱隱的不悅,還上趕言說:“這些年來,葉護大人在草原消狼災,除瘟疫,為各族落牧民們謀了不少實際惠利,受擁護愛戴也是自然。當然,這些都離不開可汗的英明領導與犀銳指教。”

最後一句拍馬屁的話,非但沒撫住鮮拔心頭的不爽,反而更引他的戒防忌憚。

他板住臉,威冷出聲,“把手伸得這麽長,他倒不嫌累。”

臧真嘴角掩下一抹意味深深的笑意,垂首不再多言。

另一側山頭上。

眼睜睜看老可汗被鷹師隊伍護送離開,鮮楽拳頭暗暗攥緊,不甘心地狠狠砸向一旁的沙堆。

臧真橫插進一腳,今夜刺殺行動無奈失敗告終。

他身邊人見勢勸道:“葉護大人,今日雖出師不利,但之後定還能等到新的下手機會。”

鮮楽卻擺手制止,橫眉厲聲,“近期內,一切行動休止,各部暗聯也稍停,以免打草驚蛇。”

“是!”

鮮楽不得不暫先收手,方才臧真別有用心的一番話,怕是已經引得可汗的防備,眼下只是猜疑倒無所謂,只怕後面可汗查到他與舊部的暗聯,這才是真正的棘手。

至於臧真,不管他是想與自己爭權,還是存著什麽私人恩怨,鮮楽都不在意,他只知,壞他好事者,他一個都不會留。

……

半月後,處理完流寇作亂相應事宜,鮮楽奔赴王庭覆命。

大概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兢兢業業為主分憂,辛勞人人見得,加之鮮拔並未尋得他有意謀逆的實切證據,故而猜忌慢慢消散,再見面時兩人又是一派君慈臣恭的和諧面貌。

鮮楽如實匯稟完對流寇的處置後,鮮拔爽朗大笑兩聲,當眾不吝讚譽:“葉護辦事得力,實為本汗的左膀右臂,這次辛苦半月不能白白吃盡風沙,葉護想要什麽賞賜,都盡管開口提來。”

“為汗王分憂,是卑屬榮譽之幸,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,不敢奢求賞賜。”

鮮拔卻慷慨而言:“這都是你應得的,不必推辭。只是歷來賞給你的牛羊美酒已是數不勝數,不如這次換作些新鮮?”

鮮楽不解其意,微微挑了下眉。

鮮拔則扶須幽幽地笑,當眾論談起私隱,也不絲毫覺恥。

“扶桑國新獻來的那幾個美人兒,實在個個明貌仙品,嬌娜纏身得緊。不過有兩個姑娘前日病了,本汗一直未召侍寢,眼下她們身子已經爽利,不如本汗就借花獻佛,將這兩位美仙子賞賜予你?你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,即便建功立業心強,也不可不適時紓欲,憋得損了身,是不是啊,我們血氣方剛的草原英雄?”

可汗壑紋密布的一張滄桑面上,此刻浮現出的笑容直引人心覺惡寒。

眾人未覺鮮楽的異樣,只跟附著紛紛隱笑,只有他身邊的兩個親隨,聞言默默沈下了臉。

鮮楽心頭冷冷,但偽裝的笑意卻自然。

“汗王忍痛割愛,卑屬不敢接受,只求我王照例賞賜尋常的美酒佳釀便可。”

老可汗不知起了什麽惡趣味,堅持道:“你怎麽受不起?這賞你必須接,最好今夜就把美人征禦得折身臣服,知曉我草原猛士的厲害!”

此話,引得鮮楽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。

草原人雖生性放蕩不羈,不比中原人的儒正知禮,但也不至於粗鄙到,君王臨眾與臣屬言道床帳上的私隱。

鮮楽一時沒有應話,老汗王不悅睨眼,臉色更愈發凝沈下。

見勢,鮮楽只好施以緩兵之計,“謝可汗賜賞!卑屬領賞!”

老汗王這才滿意,面色和緩下後,他又幽幽道:“早痛快些不就對了?不過我們葉護大人,暫時恐怕還享不到美人的伺候,本汗眼下正遇些棘手之事,還需葉護親自去辦。”

鮮楽擡眼,“是何事?”

老汗王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立刻顯出尋得獵物的光亮,他命令道:“你明日便動身大醴,去替本汗把大醴皇帝那位如花似玉的妹妹迎回鄲城,此事做成,本汗重重有賞。”

又是□□裏的那些事。

鮮楽鄙夷,嘴角更浮出些輕蔑的嘲弄,不過轉瞬即逝,他很快謹慎掩下。

接命後,他漠然踏靴走出王庭,心頭未現一絲波動。

野心家,無慈悲。

雖知那位素未謀面的大醴公主是個可憐人,可他從不會對毫無利益相關的人,徒生惻隱,施以援手。

他只為他看重的權。

……

鮮楽是臨出發時才知道,這次他去大醴的任務不單單是把美人接回那麽簡單。

原來,當初老可汗與大醴皇帝議親,根本不是以他本人的身份去商議,而是偷梁換柱,暗悄悄將鮮楽的畫像送去,並言稱鮮楽是他培養的繼承人,前途無量,可堪托付。

鮮楽比大醴寧芷公主年長五歲,兩人年歲算得合宜,大醴皇帝眼看西渝給出的各方條件都很顯誠意,這才點頭同意胞妹遠嫁。

卻不知,此行非良嫁,而是赴魔窟。

鮮楽擡手揉了揉眉心,眼底沈沈,略微顯躁:“這些年來,老東西在西渝胡作非為,在暗中不知磋磨了多少無辜的良家女子。在草原,無人敢尋他的晦氣,眼下他便變本加厲,開始在南境三國中找尋美人,扶桑國獻來的美姬不夠他享受,如今竟是又把淫.欲的心思放到了大醴長公主身上。”

隨行的手下阿奈也啐道:“汗王淫庸無能,草菅人命,只圖自己享樂,毫無為君之行,百姓牧民們雖有苦不敢言,心中卻早已生出嫌隙……君民離心,我西渝國運堪憂,眼下草原的前路命途,皆是掌握在葉護手中了。”

鮮楽沈下目,握緊拳,腦海中不由閃過老汗王期年來累行的荒淫與暴虐。

強搶民女、大肆橫征徭役賦稅,搜刮民脂民膏……

百姓載怨,褐衣不完,糠豆不贍。

鮮楽沈沈嘆出一口氣,知曉奔赴大醴這一趟他是必須要去。

為了老東西的信任,更為了他將成的大業,他別無選擇。

哪怕公主無辜,他也不會為了一時的惻隱與憐憫,提前打草驚蛇,舍部落族人於不顧。

……

到達大醴都城玉京。

鮮楽身著一身玄色長袍,腳踏尖頭靴,腰間系一鮮亮紅帶,於皇城宮苑正殿高臺,向大醴皇帝與太後敬下一杯拜長酒。

他事先已打聽過,寧芷公主是先皇幼女,先皇老來得女,對其極為愛寵。

只是先皇在公主幼時便撒手人寰,今日為公主送嫁的,是她已居古稀之年的母後,以及黃袍加身的威嚴兄長。

第二杯酒,執杯揚天地,以告敬神靈。

今日送女遠嫁,大醴皇室宗親高臺作禮,是在為寧芷公主福佑餘生。

眼見著白發蒼蒼的太後娘娘在後默默紅了眼眶,鮮楽斂目,心頭忽的有些不是滋味。

老汗王畜生不如,而他助紂為虐,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。

不給他任何悔退的機會,很快,大醴皇帝寧宏手牽著寧芷公主上前,把人交到他手中。

鮮楽素來擅於偽裝,可與公主這一瞬間的實際接觸,卻叫他下意識掩無可掩地面色一僵。

他從未摸過這樣軟膩膩的東西,如果不是帶著溫,他會以為手中被人塞入了一塊豆腐。

因為詫異,他沒有立刻收握力道,而因他的一瞬遲疑,對方似不安地指尖輕顫了下。

鮮楽輕咳一聲,強撐著面色如常,慢慢把人握牢。

“夫君……”對方忽的出聲。

鮮楽一楞,被這稱呼喚得耳酥,他另一垂落的手不自覺摩挲了下,卻驚覺自己手心不知何時竟是出了汗。

他蹙眉,以為當下是心虛作祟。

寧芷不知他的異樣,當下溫聲柔柔地提醒,“夫君,我們還要再互相禮敬一杯。”

“叫我葉護大人,或者葉護。”他沈沈道。

寧芷困疑了瞬,不過很快想通,這可能是他們草原上的規矩,若非正式拜過堂,還不能隨意改口。

她點點頭,又想自己正蓋著紅蓋頭,便出聲回應道:“知曉了,葉護大人。”

他滿意“嗯”了聲,愈顯發沈。

寧芷聽聲入耳,不由想起月前西渝送來的那副兇兇畫像。

他的聲音,倒是很襯他的臉。

不厲自威,漠涼凜戾,叫人不敢輕易去靠近。

而那個她不敢靠近的人,此刻竟是正有力地牽著她的手,他掌心的薄繭更是無可避免地磨著她。

她臉色不受控制地發熱。

同時在想,西渝畫師為何要加重筆墨突顯他的兇戾,而又模糊他的笑容。

她是將那畫像看了好多好多次,才能猜知他的眉眼應是好看的,而只見過畫像一次的侄女,卻是一瞬便被嚇哭,更口無遮攔地怨說未來姑父長得像狼一樣兇。

她當時反駁不出話來。

這時,隨侍將酒杯斟滿,恭敬地從側奉上,鮮楽主動接過兩杯,以此兩人分開了手上的牽握。

他松了口氣。

因為要互相敬酒,寧芷只好再開口:“夫……葉護大人,可以幫我將蓋頭挑下嗎?”

鮮楽也註意到她紅蓋頭成了之後喝酒的阻礙,正要擡手動作,卻察覺隨侍走近,躬身上前遞過用於挑紅蓋頭的玉如意。

他睨眼,只覺得繁縟麻煩,於是直接捏住一角擡臂一揚,幹脆利落地將公主頭上的紅蓋頭掀起。

正巧迎面拂過一陣風,蓋頭的紅穗蹭過寧芷的眼睫,而她舞揚起的發絲,不偏不倚撩過鮮楽的鼻尖。

很癢,亦很香。

他指尖握著酒杯一緊,而後擡眼肆意地盯上她的面龐。

對方怯怯避目,鮮楽則故意不移目光。

老東西費盡心機也非要得到的美人,果然美不落俗,尤其那雙溫婉的盈盈雙眸,的確很容易引得男子的征服欲與破壞欲。

他想,若寧芷公主再對自己溫聲軟語地輕喚一次夫君,他怕也無可免俗地想把人欺負得落淚。

只是這些只能是空想,今日,他註定要做助紂為虐的惡人。

“喝吧。”

鮮楽只想快些結束婚儀,於他而言,這似乎愈發演變成了一場自我折磨。

“夫君等下。”

見他仰頭就要一飲而盡,寧芷一時情急,稱呼脫口如出。

她紅著臉羞羞言阻,又主動湊近,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靠近他。

“這一杯酒,是要交杯喝的。”她低聲提醒。

鮮楽怔住,恍惚只覺她似乎連說話的氣都是香的。

只是她不聽話,居然又喚他作夫君。

還叫得……那麽好聽。

【作者有話說】

葉護大人哪是助紂為虐,明明自己就是惡!

夫君,夫君,夫君~

看看我們大人能抗住幾聲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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